第6章

第6章

“哟,这不是李志勇那狗贼的左膀右臂吗?二位没被抓去浸猪笼啊?”吴天笑嘻嘻地从绿植后转出,堵在小径中间。

李金宝顿时吓个半死,连忙叫道:“吴天,你别乱讲,那个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,我们跟李志勇那狗贼也不熟。”

其他几个家奴对视一眼,立马逃命似的,绕道跑了。

李金宝和张阿白两人忽然觉得,眼前这一幕很熟悉......以往这些人也是绕道回避,但那时拦路的是他们。

吴天笑嘻嘻地说道:“我不信,你们肯定也给邓书菲下种了。”

几个绕道的家奴一听这话,那小碎步瞬间变成夺路狂奔,唯恐自己听到不该听的,被沉塘灭口。

张阿白腿一软,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,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
李金宝看看左右无人,狠声说道:“吴天,咱们一直相安无事,你别欺人太甚,兔子急了还咬人呢。”

吴天嗤笑道:“原来在你眼里,每天至少打我一次,叫相安无事......也罢,你给我十两银子,我就闭嘴,你敢还价我现在就喊。”

李金宝气的脸黑,把自己和张阿白的荷包都丢给吴天,肉痛地说道:“没有十两,这是我俩所有的积蓄,但我还可以告诉你,李志勇把银子藏哪儿了......兄弟,人情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”

吴天捡起两人的荷包,里面有八个小小的银锞子,李金宝六个,张阿白两个......这就是八两银子了,抵得上他未来在刘府当账房先生,大半年的薪水了。

吴天全身上下只有十五个铜板,这就是他全部的积蓄......谁叫他不肯给人当狗呢。

不过,当狗的风险也很大呀,比如现在。

主子要被浸猪笼了,奴才自然就成了丧家之犬,惶惶不可终日。

“成交!”吴天满意地把属于自己的荷包,塞进自己的腰带里。

李金宝忍气吞声地说道:“我见过李志勇把钱藏他屋的房梁上,现在你知道了,以后咱们就......”

吴天突然放声大喊:“来人啊!李金宝和张阿白说他俩也给邓书菲下种了......”

啊!

李金宝气的大叫一声,差点儿原地裂开。

他还想着先把吴天稳住,然后找机会弄死吴天,这样银子回来了,后患也没了......但他万万没想到,吴天居然不讲武德,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啊。

张阿白更是一哆嗦,竟然当场吓尿了裤子。

“吴天!你给老子等着!”吴天破口大骂,嘴唇殷红,他被吴天气的吐血了,但他不敢停留,掉头就跑。

虽然这一跑,他就会变成逃奴,一旦被人捉住,就是个死,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。

不跑的话,必死无疑!

因为刘家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,是不会给他一个家奴辩解的机会的。

家奴的命,在老爷们的眼里,和一只鸡没什么本质区别。

张阿白哆哆嗦嗦地爬起来,怨毒地狠狠瞪了吴天一眼,追着李金宝跑了。

吴天望着两人狼狈的背影,畅快地大笑。

两个月前他刚穿来的时候,谁都能随意地欺负他,他就是整个刘府食物链的最底层......到今天,他终于翻身了。

......

吴天一进齐怀秀的房间,齐怀秀也不管夏荷还在,直接扑进吴天的怀里,低声啜泣。

吴天一边上下其手,一边好生安抚,

齐怀秀赶忙拍开吴天的手,白了他一眼,啐道:“轻些,小心我们的孩儿。”

两世为人,这还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......吴天小心地凑近齐怀秀的肚皮,想听听声音。

齐怀秀顿时就笑:“才两个月呢,听不到的......吴郎,我走不了了,要不,你也留下陪我吧。”

看到齐怀秀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,吴天顿时心中暗骂臭娘们儿,说好了要给我脱奴籍的,现在想反悔?

休想!

但表面上,吴天却是一副为你考虑的样子,说道:“秀娘,我真的很不放心,邓书菲说弄死就弄死了,你这......刘家人就一点儿也没怀疑,就认定这是刘员外的遗腹子?”

齐怀秀怔了怔,笑容渐渐敛去......突然激灵一下,忍不住打了个冷战,随即表情凝重地来回踱步。

吴天趁热打铁道:“秀娘,我若还是奴籍,刘家随便来个老爷,我不下跪行礼,他们就能像杀鸡一样打死我,我想出门帮你递个信儿,我都是逃奴......我还怎么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儿?”

叹了口气,吴天情真意切道:“秀娘,你也不想咱们孩儿的爹,是个家奴吧。”

齐怀秀顿时被说动了,两眼紧盯着吴天,说道:“吴郎,我若为你脱了奴籍,你不会马上就跑吧?”

吴天紧张的手心儿都冒汗了,但脸上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。

“跑?你是不是傻?别的地方有秀娘你和咱们的孩儿吗?有这么大的园子吗?我有病才跑呢。”

听到吴天这么实实在在要吃软饭的话,齐怀秀反而噗嗤一笑,说道:“行,那妾身便信了你......不过你当上账房先生以后,俸银可要在妾身这里保管。

妾身倒不是贪你这点儿银子,妾身是怕你年纪小,见识少,被外面的骚狐狸把咱们的银子骗走了。”

吴天心中不敢有丝毫的放松,表面却一脸为难地小声说道:“多少给留点儿吧,总听人说东街的云吞和烧鸡好吃,我都没尝过。”

齐怀秀顿时又是噗嗤一下,这次终于疑虑尽消,说道:“每月给你留一半。”

吴天终于长吁一口气,搞定!

有一说一,齐怀秀真的不好糊弄,能杀伐果断把背叛自己的心腹丫鬟沉塘的,能是简单角色吗?

见吴天居然说动了齐怀秀,能脱奴籍了,夏荷顿时两眼放光,充满期盼地看着吴天。

吴天:......

说实话,有点儿犹豫......自己脱奴籍都费劲,还想纳夏荷为妾?

大概率会被齐怀秀直接拒绝。

在这个封建社会,齐怀秀是主子,她可以出尔反尔,吴天和夏荷没有任何办法。

那怎么说,才能得到同意呢......**这为奴的日子,可真不好过!

吴天恨死了这种失控的无力感。

就在这时,突然外面响起通传:“夫人,六公子来了。”

吴天顿时一怔,夏荷语速飞快地小声解释:“刘高才,老爷的堂弟。”

说完,夏荷又哭着朝齐怀秀小声哀求:“夫人,六老爷一定又是来要我的,夫人我不想给他做妾,他的妾死得快......”

这时,一个油头粉面、眼眶发青的公子哥,摇头晃脑地走进房间,看见吴天和夏荷,顿时笑容一敛,喝道:“大胆狗奴才,跪下说话!不然拖出去,打死勿论。”

夏荷慌忙跪下。

吴天也跪的和夏荷一样迅速,但他袖子里的手已经攥紧拳头......老子发誓,这他妈是老子最后一次给别人下跪!

马上就脱奴籍了,老子马上就不是奴隶了,刘高才,你丫等老子考到功名,老子搞死你!

齐怀秀淡淡地说道:“叔叔,大老远跑到我房里耍威风,是欺负我这个未亡人吗?那妾身可要找族老评评理了。”

刘高才也不慌,笑嘻嘻地朝齐怀秀一拱手,说道:“嫂嫂,我哪敢啊......要不,你就把夏荷给了我吧,我以后都不来碍嫂嫂的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