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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这,我就很生气。

到了后半夜,走廊传来了悉悉索索声。

因为吃了药,我的意识不是很清醒,我半梦半醒的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像是在跑又像是在哭。

是幻觉吗?

翌日一大早。

院长就拿着大喇叭把我们聚集了起来。

「你们来这是干嘛的。」

「你们都是过来治病的,你们不是正常人,你们现在出去了也无法生存,就算到外面也是受人厌恶的存在,既然来了,就安安心心治病,别整天想着离开这里。」

他讲的慷慨激昂,我听的狗屁不是,好一段义正言辞的PUA。

只不过看他这样子,难道昨天晚上有人想要逃出去?

我赶紧看了眼旁边的凌淮:「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。」

他摇了摇头,反问我:「在这里听到动静不是很正常吗?」

虽然但是…好吧,确实是挺正常的。

看着院长坡个腿一瘸一拐的下了台,我知道终于散会了。

这边刚准备进门,手下就传来一阵冰凉。

我低头看了眼小女孩:「怎么了?」

只见她哭红个眼睛,撇着个嘴:「姐姐,帮帮我。」

见状,我赶紧把她带进了屋。

「姐姐,我房间里有鬼。」

「我跟护士姐姐讲了,护士姐姐不信。」

其实我也不信,但是为了安抚她,我还是蹲在地上轻声问她:「什么样的鬼。」

「黑乎乎的一团,总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出来,我看不到它,但是我能感觉他每天晚上都在看我。」

「他有对你做什么吗?」

「我不知道,睡觉前护士姐姐都要给我吃镇定药。」

她看起来是真的很害怕,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,我摸了摸她的头。

「可能是药物产生的幻觉,这个世界没有鬼。」

听我说完,她抬头瞪着我:「姐姐,你也不信我?」

我赶紧摇头想说没有,她却突然一把甩开了我的手跑了出去。

看着她瘦小的背影,我陷入了自我怀疑。

小时候外婆跟我说过,小孩子的眼睛纯真无暇,是真的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的。

联想起半夜的敲门声以及昨晚走廊的走路声,突然,我心里也没底了。

像精神病院这么阴森的地方,指不定以前是建在什么坟场上的,有一两个不愿意离开的鬼其实也能说得过去。

我越想越感觉阴森,凌淮冷不丁的拍了下我的背。

「唐宜对你说什么了,你脸色这么白。」

原来她叫唐宜。

想到大家都认识凌淮,我赶紧问他:「你有没有听过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。」

「沈愉,你不是无神论者吗。」

他眼角笑意微扬:「怎么都是神经病了还怕鬼阿。」

我猛地踹了他一脚:「什么神经病,我只是有点抑郁症而已。」

听我说完,他嘴角的弧度越敛越淡,随之而来的声音也有些低沉。

「你抑郁症怎么来的…」

「管你屁事。」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反问道:「你呢,你得了什么病。」

沉默了半晌,他努着个嘴摸了摸我的头:「和你一样。」

唉?同病相怜?

但我显然是不信的,抑郁症怎么可能会被拉去秘密治疗。

我想揭穿他,一抬头正好看到了他眼底浮现出的悲凉。

算了,他不说我就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