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张浩这是骗了我的人还有我的钱。

有了老婆还娶我,甚至拿我的钱养他第一个老婆还有儿子。

而他老娘还有他老婆明显都知道内情……

“小叔子”还喊张浩哥哥……

想到这么多年我在张浩身上花的钱,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他们一家人的移动金库,那么之前我和张浩恋爱的三年,算是他们一家人的“投资”喽?

我脑中闪过林凤之前在ktv里使劲往公司老总怀里钻的浪样,第二天回来夜里我就分别偷偷剪了张浩三人的头发去化验。

我倒要看看,我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子究竟是不是他的种。

5

婆婆依旧每天提一嘴过户的事儿。

她吊着眼,吃着我买来的水果,说我没心没肺。

「都是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,你倒好,不懂得给家里人分担,还不如小凤。」

我撇过去,装作不知道,「小凤是谁?」

张浩赶紧接上,「小凤是我们村的,邻里邻居。」

小叔子又在搞破坏,不知道在哪弄的泥,塞在我喝水的水晶杯里,玩得起劲。

我瞪他一眼,他就冲我吐舌头,还说迟早赶我出去,说我是坏人。

婆婆和张浩看见了一点也不管管,默许着他的这种行为。

突然间,张浩他蹭过来,「曼曼呐,我这个月的零钱花光了,不是每个月的十五号给我打钱吗,昨天都过去了,怎么钱还没打过来,是不是忘了。」

我每个月都给张浩打两万块的生活费,昨天是故意没打钱的。

我回他,「没忘。」

他搓着手嘿嘿一笑,「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,你也是,记性这么差我都拿你没办法了,以后注意一下哈,下次可别忘了,让我担心。」

放在以前我肯定还会单纯的认为张浩是担心我的记忆力,如今一切都通透后,再一品味儿,哪是担心我这个人,分明就是担心我给他的生活费及不及时。

我没接话,把一份合同拍在桌子上,上面写着,只要张浩能在两个月里赚够两万块钱,我就给他一百万,并且把我那套房子过户给张晨晨,条件是在此两个月里我停止他的生活费。

张浩看着纸上写的东西眼里放光,瞪大了眼睛,拿着合同都快贴脸上去了。

婆婆也凑过来瞧,只是她不识字,就拉着她儿子问,「浩子,这啥呀?你给我念念。」

张浩不理他老娘,急切的问我是不是真的。

我点点头。

说,「我怎么会让晨晨上不了学,两万块不算难挣吧,这合约怎么都对你不亏。」

对啊,两万块他在我这里待一个月啥都不干就能挣到,他怎么会觉得难挣呢。

他脸上乐开了花,拿起笔就把自己名字签了上去。

我心底暗笑。

5

张浩开始了在外找工作。

只是他吃了三年的软饭,看到那些工资两千三千的转头就走,走到人家屋外头还得呸上一口。

累的他嫌累,钱少的他看不上。

我也拿到了化验单,上面的数据显示,婆婆与张晨晨匹配度百分之七十一,张浩和张晨晨匹配度百分之八十二。

我噗的笑了。

娘俩把别人家的孩子当个宝儿。

张浩还有他娘不知道吧,缠着让我过户,这里面受益最多的就是林凤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了。

连着一星期,张浩都没找到工作。

这可把他老娘急的团团转,拍着大腿催她儿子。

「你怎么这么不中用!连个工作都找不着!晨晨的户口怎么迁!?哎呦!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没用的玩意!」

张浩本就在外头受了一肚子气,还热的汗津津,这会儿他老娘指着他鼻子骂,他哪里还能坐得住。

「瞎嚷嚷什么!你儿子我他妈都在外面被气饱了,你天天在家啥都不操心,在这嚷嚷啥!?」

他妈被吼的一愣,随即用更尖锐的嗓音回怼过去。

「好啊!!儿子大了,敢骂娘了!!哎呦,我咋这么命苦啊呜呜呜呜呜呜啊呜啊呜……」

她哭着哭着顺势倒在了地上,倒有几分讹人的那架势。

张浩气的眼睛通红,我赶紧站出来唱白脸,「老公,婆婆也是好心。」

说完我就做势要去扶。

他抬手擦着一脑门汗,阻止住弯腰的我。

「什么好心,她就乱操心,曼曼你不用管她,闹够了她自己会起来。」

我表面担心,内里嘲讽,对着张浩说,「老公你也辛苦了,咱妈也是为你好,赶紧坐下来歇歇,我给你捏捏肩,捶捶背,在外面找工作累坏了吧。」

张浩感动坏了,拉着我的手说果然还是你最好。

婆婆的哭嚎声萦绕在耳边,我只看着张浩,微笑着不接话。

6

又过了三天。

接连碰壁后,张浩拉着我的手,缠着让我介绍个高薪工作给他。

我佯装苦恼,面上纠结。

说,「可以是可以,但是这样就破坏了咱们的合约…」

他一看有戏,赶紧凑过来,「老婆,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让我在外吃苦,你是我老婆,你把那钱还有房子让出来给晨晨还有我,不还算是你的。」

他蹭着我的脸,「不然这样吧,公平起见,我允许你提个条件。」

我笑笑,听着他的胡诌,恶心的把他脑袋推开。

「……那行吧,不如…你把我的房子打扫干净,把饭做了,我就给你介绍一个工作。」

他眼睛亮了,没想到条件这么简单,一口答应。

张浩焖上锅,拖了地,折腾了三个小时才把他们一家人造的一团乱收拾干净。

他急切的来邀功,腆着脸让我明天就把他安排到工作岗位。

我却指了指阳台。

「那里还没打扫。」

他看过去,二话不说打开阳台,却被腐烂的垃圾味儿呛的连连后退。

婆婆见张浩要对她每天在大太阳下边捡回来的破烂动手,当即不愿意了。

「浩子,你要是今天敢动我的破烂,我就跟你拼命!!」

说完就抢着去关阳台的门。

张浩眼看高薪工作就要到手,合约前进了一大步,前几天一直被他老娘骂,他早就已经心有怨结,看他娘冲过来,立即凶狠的推搡他老娘。

「滚边去!」

我坐在沙发上吃起了瓜子,看着戏。

他老娘怎么能打得过他,不一会就被推倒在地,那堆破烂被张浩装进大垃圾袋里扔下了楼。

结果他老娘下楼梯去追的时候摔了,等到我和张浩意识到不对下去看的时候,才发现楼道里已经昏厥过去满脸血的婆婆。

送进医院一查,脑震荡,腿也摔断了。

7

张浩跪在他老娘的病床前,后悔扔了那包破烂,又痛骂他老娘活该,一袋破烂看的比命重。

他没敢说我一点不好,我知道,因为他怕说了我,我就不给他那份高薪工作了。

我借口有事先回了公司。

半个小时后,张浩给我打来电话,我看了一眼,没接。

等到他打了三通都没人接后,便给我发消息。

张浩:曼曼,你去哪了呀?赶紧给我打点钱,咱妈的手术费还有医药费需要五万,你赶紧的,不然手术不及时,咱妈有个三长两短的,可都得赖你。

好一个可都得赖我。

我暗暗低笑,将手机关了机,便在公司睡了过去。

第二天,张浩便闯进了我的公司里。

我是被门外的吵嚷声吵醒的。

我不紧不慢的起床洗漱好,五分钟后门外的吵嚷声还没消失。

我推门出去,一眼便看到了张浩那张凶神恶煞的脸。

他看到了我,使劲挣脱着拉扯住他的两个保安,嘴里大声喊着脏话。

「**的!李曼!昨晚你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,还把手机关机了!你踏马害的咱妈腿瘸了你知不知道?!都是你害的,你怎么这么狠心,五万块钱对于你来说不是轻轻松松?!」

「我看你就是故意的,你又不是拿不出来!你同事都知道你啥人吗?!我今天就不怕跟你闹了,丢脸就丢脸,让大家都看看你自私的样!这都是你的错!你就是害得咱妈腿废了的罪魁祸首!」

「你要是看不惯咱妈捡破烂你就直说,不用这样害她!!」

周围的同事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我和张浩。

「李副总这是怎么了,那是李副总的老公吗?」

「我听着像是李副总不给钱治病,让婆婆腿瘸了。」

「啊?!李副总怎么这样?老人还是捡破烂的,好可怜呀……李副总真没人情味,好可怕的女人。」

我平静的看着这个男人,等他发疯发的差不多了我立马走上前去,慌张的拿出手机转账记录给他看。

「怎么会?张浩你看看,昨晚我明明有打钱的。」

保安控制着张浩,张浩听我这么一说,便顺着屏幕看去。

看了一眼他就又恼了,「你什么意思?耍我呢?!这明明不是我的银行卡号!!」

我不解,立马滑动手机到短信页面,让他看去。

只见短信上是:曼曼,我是张浩,我手机关机了,你不用给我打电话,这是我借医生的手机给你发的短信,咱妈手术费五万,你打到这个卡号里就行。

然后第二条短信就是一条卡号。

张浩突然顿住,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从质疑到一瞬间的呆滞,然后就转瞬变为愤怒。

他突然不往我这边冲了,而是往外跑去,很急促。

同事们又说,原来这都是误会啊。

我欣赏着,不由得感叹,多么好玩。

8

我用手机发了一条消息,这次是发给张浩的。

只是,是用我另一个卡号发的,张浩不知道这是我。

短息内容是:东煌大厦ktv,速来,706包间,有你要找的人。

我驾车跟着张浩的行踪,我要亲眼看到这出好戏。

等我到的时候,昏暗的ktv走廊里,刺耳的打砸声传来,我躲着地上散乱的玻璃渣往前挪动脚步,听着某个包厢里面的咒骂与斗殴声。

张浩暴怒的声音传入的我的耳朵。

「**!千人坐万人骑的**!!亏我他妈好吃好喝的养着你,你对你不好吗?!我他妈啥时候亏待过你!?」

「你倒好!**的搁这陪男人,你不是跟我说你是找的正经工作吗?!我让你亲!我让你穿成这逼样!我让你躺男人怀里!我让你吃他牛子!」

随着张浩的声音,还有巴掌声与另外一道尖锐刺耳的女人尖叫声响起,一边尖叫,一边哭,一边大喊别打了。

我心情说不上的愉悦,老总也从里面提着裤子出来了,我看了眼老总的大光头还有他的啤酒肚,笑着跟他打招呼。

老总吓得不轻,看到我就拉着我往旁边躲,不让我进包厢里面。

「快走!!李副总,你咋在这啊,里面有疯子,快报警!」

他拉不动我,一回头却对上我阴恻恻的笑容,他吓了一跳。

我笑着说,「报什么警,里面是我老公。」

9

最终,还是110的到来阻止了这场闹剧。

我不由得遗憾,我还没看够呢。

我往包厢里觑了一眼,全是血,女人衣服已经脱落一半,大半个身子**在外,身上全是被扎的洞,像是筛子,头发黏腻,我想,那头发上应该粘的全是血。

女人生死未卜,发完疯冷静下来的张浩靠着墙坐着,晚来迟的恐惧这才找上了他,他哆哆嗦嗦的扔掉手中半个带着血的玻璃瓶,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,嘴里喊着,「这都是你的错…这都是你自找的…不赖我…」。

女人被扛上救护车。

警察将张浩带走时候,张浩看到了我,他的眼里瞬间燃起希望,「曼曼!曼曼!你去!你去找律师!你去给我保释!」

我只是冷漠的看着他,看着看着我就笑了。

看着我的笑容,他愣了一下,随即眼中的希望变为悲怆。

10

在我知道张浩有老婆,还有这一家是什么人后,我就制定了一套计划。

先是那个合同。

我清楚张浩这个人,没文化、没技术。

以前在他的农村混混还能混下去,如今到了大城市,就连当初送外卖,如果没有我的援助,他连自己都养不活。

只是可惜当时我没有看清他的人品,不然也不会开始这段孽缘。

我将这个合同扔出来就是要先断了张浩的经济来源。

这个条件针对的对象不是张浩。

而是林凤。

林凤能在那种场合出现,且能成为我公司老总的固定酒陪,肯定收入不少。

她能做这种工作,且放任张浩和我恋爱三年娶了我,那张浩这个人于她来说,又能有多重要呢?

她看中的无非就是我给张浩的那点钱。

可能也只有张浩还有他老娘认为这是笔好买卖,张浩抱女人一抱抱俩,他老娘跟在后面吃香喝辣。

我认为,林凤没了从张浩这里得来的收入自然是怀疑张浩想甩了她,在张浩向我求手术费无果后,他一定会去向林凤索要。

而林凤,可想而知不会给他,她甚至在被甩前,为了榨干张浩最后一点价值,在我故意向她透露联系方式后,找我发了那两条短信。

我也顺着这场戏走下去。

张浩情绪变化如此之大,也正是因为他认出了那个短信手机号与那个银行卡号的主人。

就是他的大老婆——林凤。

再就是合约上的内容。

让张浩两个月挣两万块。

张浩和我在一起的这三年,早就让他变成一个没本事且眼高于顶的男人。

这个条件对于他来说就是看着简单做起来难。

可他偏偏蠢的中了我的计。

后面他的无能狂怒是在我意料之中的。

还有他老娘整天在家叽叽歪歪,看谁不顺眼就得说两句,她能找张浩的不痛快,同样,也在我的意料之中。

做家务,收拾房间,这两件事我刚开始就有预谋让他干。

就为了报复他那天对我说了一堆歪理,什么结了婚就该女人做家务,我看他就是癞蛤蟆会狗叫——不仅丑还吵。

在他受不住的那天,我提出让他收拾了房间,把他老娘积攒的破烂扔了出去,我不是挑拨离间,而是他们自己将事情演变成了这样。

他老娘跛脚,连我这个外人第一次见她都能看出来,张浩作为她儿子,怎么可能不清楚,可他还是让他老娘急匆匆往楼下跑。

我只是丢出鱼钩,情愿上钩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

正如我提供了那条短信,帮助他找到了还没来得及跑路的林凤。

11

我坐在车里整理着情绪,烟已经要燃到尾,我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就将它灭了。

收拾收拾进屋,“小叔子”还在屋子里呢。

我刚打开门,张晨晨就光着脚跑了过来,一看见是我,立刻冷下了脸。

「怎么是你回来了,我奶奶还有哥哥呢?」

都这样了,他还不忘张浩还有他老娘的教导啊,哈哈,哥哥。

我眯了眯眼,吓唬他道,「他们不要你了,全死光了。」

张晨晨听完立刻嚎叫,嗓音像是张浩老娘一样。

「你瞎说!他们没有不要我!你是坏蛋!你怎么不去死!我妈妈说你死了你的所有东西就都是我的了!」

一边嚎着,他一边把我往外推,甚至踹了我几脚。

我皱着眉,教养早就烟消云散,我使劲拧着他的脸把他拧出了我的房子,疼的他哇哇叫。

最后我把门一关,任由他在外面砸门。

我打了一通电话。

不一会他就被物业给强行抱走了,我才不管他以后何去何从,只要不在我的房子里就行。

世界彻底清净,我难得的睡了一夜好觉。

12

几天后,我从新闻报道上得知,林凤差一点就被活生生打死,成了植物人,余生都得在病床上度过。

而张浩,被判故意杀人罪,十二年都得在监狱度过。

他老娘在医院因为没有钱交医药费被赶了出去,拄些拐杖带着张晨晨回了老家。

我喝着茶,都是报应,结局我很满意。

我也成功和张浩离了婚。

我去监狱看他的时候,他还在为他以后着想,让我在外面帮忙照顾他老娘,问我那个合约等他出狱后还做不做数。

我没说话,只是笑着将那张DNA化验报告让他看。

几秒后,听着他痛苦的哀嚎,我笑的弧度更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