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第3章

她原本是要回事务所的,但家里大哥打来了电话。

“恬恬,你回京了是吗?”

蒙恬嗯了一声,“大哥有事找我?”

蒙京:“爸住院了。”

蒙恬赶到医院,爸妈都在,大哥也在,二哥常年搞科研,封闭式管理,但也打来了慰问电话。

蒙恬抓着蒙盛天的手,他年纪大了,近几年身体每日况下。

全家上下都宠着蒙恬这个最小的,她又是蒙盛天唯一的女儿,意识混乱时,他都还呼唤着蒙恬的名字。

“爸,我在呢。”她握住蒙盛天的手,看向陈静淑,“妈,好端端的,我爸怎么会住院?”陈静淑静叹气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倒是大哥蒙京问她:“你是不是要跟少航离婚?还要让他净身出户?”

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传到了家里,蒙恬点点头,原本闭目养神的蒙盛天激动起来,他想要坐起来,幸好被家里人安抚住。

蒙盛天从小看着时少航长大,两家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说清的。蒙恬知道,长辈的心思自然希望她跟时少航好好过日子,但莫不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,她也不会跟时少航离婚。

“爸,我跟少航哥哥真的过不下去了,结婚当天晚上他就带着一个女人回家,这三年,他在上璟园乱搞,花着我的钱,养了不少女人。他不要脸,我不能跟他这么耗下去。”

她想到江与淙,这样优秀的男人,她一个已婚**,连追他的资格都没有。

这话她从未跟家里人说过,她怕家里人担心,但这些事也不是一点风声都没有,如今她只是将这层窗户纸捅破。

蒙京拍拍她的肩膀,“大哥跟大嫂都支持你。”

蒙恬笑笑,“大嫂呢?”

蒙京说:“怀着孕,身子重,就没让她过来。”

“咳咳。”蒙盛天撑着上半身,声音苍老,气若游丝,“离婚可以,但净身出户,你再考虑考虑......咳咳......”

陈静淑不高兴了,“我们女儿都受这么多委屈了,既然时家这么不识好歹,我们为什么还要委屈女儿?”

蒙京也说:“爸。恬恬已经长大了,她有自己的想法,我们要尊重。”

蒙盛天都没应,他紧紧握住蒙恬的手,“恬恬,是爸爸对不起你,但我毕竟跟你时叔叔认识这么多年了,你时叔叔还在坐牢,他就这么一个儿子——”

是啊,时家就只剩下时少航了,他还整日荒废无度,把吃软饭贯彻到了极致。

蒙恬觉得自家人未免太过善良,有的人值得帮一帮,可时少航,呵呵,蹬鼻子上脸,蹬脸上天,给脸不要脸。

但父亲这么恳求了,蒙恬不忍让他难过,于是说:“我会跟他谈谈的。”

蒙盛天再次闭上了眼,点点头,“就给他笔钱,让他此生衣食无忧,也算是给你时叔叔交代了。”

蒙恬有句话没说,如果用钱就能解决的话就好了,时少航那三个要求,条条踩着她的肺管子,她有预感,跟时少航离婚,是场费时又费力还耗神的恶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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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家里住了几天,嘉雯开着车来接她回事务所。

今天要去江氏,江氏的税务状况是座大山,正因如此,蒙恬干劲十足,做好这一单,她的事务所可以说是平步青云。

路上,她坐在后面给一个客户打电话。

这是个跨国纳税人,在两个国家同时负有纳税义务,但根据国际税收协定,尚有操作的空间。

“这就是我的方案,如果你不接受,那就另请高明。”

她对他的税务状况做了筹划,但要缴纳的税款还是比他预想的高。

蒙恬忍着耐心解释,“你要从长远方面打算,在重复征税问题上,我们国家实行抵扣制,但也不代表容忍你拿着大把人民币给别的国家装修公共厕所。”

说完,她直接挂断了电话,片刻不停歇地翻看着手里的文件。

不多时,车子开到了江氏,事务所派来的团队已经准备就绪。

蒙恬带头,脖子上挂着临时的员工证,率着一众人直奔财务部门。

会议室里,江与淙已经坐在里面,两人心照不宣地打招呼,蒙恬在他左手边的位置坐下。

只是刚坐下,蒙恬就觉得小腿被人蹭到,低头一看,江与淙长腿随意交叠,似是无意碰到,朝她微微一笑。

这是个信号,男人显然没有忘记不久前的温存。

他专注神情中,带着些对蒙恬的关注,女人仍是一身黑白套装,脖子上挂着靛蓝色的带子,长卷发都放到了一侧,睫毛密而翘,五官精致。这个屋子里只有江与淙知道,蒙恬的身子骨很软,虽然她比在场大多数男人强势。

会议结束,蒙恬拿着一些原始凭证去复印室,大约几百页的东西,打印机一直没闲过。

一张纸从机器里吐出来,沿着打印机后方的缝隙滑了进去。

蒙恬蹲下,伸手够了够,穿着裙子和高跟鞋不太方便,她便想单膝跪在地上。

只是膝盖还没挨地,不知道谁的脚体贴地垫在了下面,蒙恬抬头,看着江与淙双手插在口袋里,居高临下地睨着她。

蒙恬心里异样了一下,没说话,跪在他脚上,把那张纸掏了出来。

起身的时候,江与淙好心扶了她一把,手心传来的温度,唤起蒙恬的记忆。

“谢谢。”

“怎么谢?”

男人的语气并没有看起来这么正经。

这是个强者生存的时代,快节奏的生活几乎把每个人逼成了机器人。她知道江与淙不介意和她来一场露水情缘,自己更不介意和自己男人来一场快活。

可前提是,她得是单身状态。

“江总希望我怎么谢?”

江与淙没说话,而是朝她迈了一步,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,胸脯贴着胸脯,门外随时有人会进来。

但她的身子被江与淙完美罩住,长臂将她圈住,身后的机器还在运作着,而崩坏的,只有蒙恬的神经。

“江总,请自重!”

她从男人的禁锢中逃出来,“还不可以!我还没有离婚,在此之前,我们还是保持正常的上下属关系吧。”

江与淙的黑眸情绪不明地看了她一眼,抬手,将打印机暂停。

墨盒用完了,后面打印出来的几张都是模糊的灰影。

他闲散地从旁边架子里拿了新的,“蒙总不用紧张,凡事讲究你情我愿,何况在我床上放我鸽子的人,我也没心情再和她做点什么。”

蒙恬脸色微变,左手抓着右手的小臂,垂眸,“那天......抱歉。我喝多了,脑子不是很清楚。”

“现在清楚了?”

蒙恬茫然,但还是点头。

江与淙正好换完墨盒,“那就再给你一个机会,下班后来找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