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手机上正在播放继兄施暴时候的视频。

季辰岳抢过机子,死死瞪着屏幕。

“哪儿来的?视频哪儿来的?”他的手像铁钳一般死死箍住主管的脖子。

主管憋得喘不上气,结结巴巴地说是国外一个视频网站下载的。

他把主管直接掼到地上。

回家后,没费多大功夫,他就找到了那段视频。

视频里我声嘶力竭求继兄放过的声音传出来。

头痛欲裂,我想要去拔网线。

别看了,求你别看了。

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个炼狱般的夜晚。

我一遍遍地哀求他,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见。

季辰岳猛地站起来,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
管家听见动静,忙跑进来。

血顺着他的右手往下滴,管家看见,慌忙去找医药箱。

季辰岳抬手制止他,把视频甩到他面前:“去查!把这个畜生带来!”

找不到的,我叹了口气。

无奈地看着管家离去的身影。

如何能把一个死人带来呢?

季辰岳靠在墙上,慢慢地滑到地面。

“欣冉,”他开了口:“你是在惩罚我吗?”

“为什么不让我知道?故意让我误会你?”

“你那么难过的时候,我在干什么?我简直是……”

他说不下去了。

我记得他碰到我和老人的那天晚上,他在我们俩的出租屋里,一遍遍地跟我承诺:他会努力的,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
我问他将来是多久?

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?

我不想再跟他熬苦日子。

我受够了!

他双目猩红地逼问我,为什么是个老头子?

我笑得轻蔑:“为什么?当然是为钱啊!难道图他年纪大,图他不洗澡吗?”

他气得脸色通红,用力把我推到墙上。

继兄施暴时,在地面上磨破的伤口又被他撞裂开,疼。

我咬咬牙,依然挑衅般地看着他。

季辰岳被我彻底激怒,右手高高扬起。

打吧,打吧。

我心里盼着那巴掌落下来。

打完,就两清了。

慢慢闭上眼睛。

出人意料地,他的手只是轻柔地落在我头顶,最后揉了揉我的头发。

他一言不发地离开,头都不回,当然不会看见我在他走后偷偷抹掉眼角留下的泪。

他出了国,直到成为今天的季总,才回来。

我忍住眼眶的酸涩,飘过去虚虚地抱住坐在地上的季辰岳。

这是我能给的,仅有的安慰了。

前途光明的季辰岳,不需要一个难堪的恋人。

当年我只是希望你能彻底忘记我,开始一段新的恋情。

果不其然,管家带来继兄已经身亡的消息。

“许欣冉家里其他人呢?”

季辰岳的声音说不出的阴沉。

“许父因为过失杀人进了监狱,至于他继母……”管家顿了顿。

季辰岳猛然抬头,目光灼灼地盯着他。

管家继续说下去:“案子发生以后,他继母就跳楼了。”

季辰岳的眼神又黯淡下去。

“不过,”管家补充道:“他继兄的生父冯伟,一直不依不饶,要求许欣冉补偿他。外网的视频就是他放出去的。”

季辰岳的眼睛亮起来,那是嗜血生物看到猎物时的表情。

其实,冯伟最开始跟我要赔偿的时候,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。

我十分愤怒。

明明我才是受害者,他凭什么要赔偿?

但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了事发时的视频。

他多次威胁我,要是不给他钱,就要搞臭我。

我不理他。

直到他堵在我回家必经的小路上。

他狞笑着靠近:“我儿子尝过滋味了,不如叔叔我也试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