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4

这个陈训年纪比女儿大五岁。

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不说,为了钓傻白甜非要搞流浪乐团,这几年因为诱骗未成年更进了几次局子。

见我不出声,这孙子以为拿捏了我。

他劝我:「阿姨,微微是您唯一的女儿,她现在闹着要自杀,您实在没必要这样的!」

「而且您也知道,我是真心喜欢微微,不就是一套房子吗,您辛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子女幸福吗?」

「这样吧。」

陈训声音顿了一下:「下午你们先把过户给办了,我会好好开导微微,你也别和她置气,万一后面她真要搞个割腕什么的,最后伤心的也是您不是……」

我走进美容店。

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大堂经理迎上来。

我:「老板,最近的警局在哪里,我这里有个诈骗电话。」

嘟……

对方干脆地挂了电话!

全身美容期间,我又打了几通电话。

「喂,招商银行吗?我名下是不是有张信用卡副卡……对,不用冻结,直接注销……原因?副卡被盗了!」

「陈律师吗,下午方便见面不,我想立一下遗嘱。」

这时候我真庆幸,自己虽然全职带娃,但死死抓住经济大权。老公手里除了基本开销和灰色收入,每月工资定期打款给我。

想到过后几天老公会找借口收回经济大权,我刷了会网页,还顺手买了点现在不好,未来却会暴涨的小玩意儿。

女儿来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快。

一个小时后。

我正在不紧不慢喝着咖啡做着手膜,前女儿不顾工作人员阻拦,气冲冲闯进美容院。

「妈,你居然停了我的信用卡?」

「于**,请注意你的称呼。」我欣赏了一下自己娇嫩的手指。

「你这个死女人,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,竟然真和我划清关系。」

我看了眼呆住的工作人员:「美女,你们这服务不行啊?」

**姐心领神会,提高嗓门。

「对不起上帝,是我们的错,我现在就打110报警……」

前女儿震楞地看了我五秒。

估计是感觉被雷劈了,她砸着屋里的东西,歇斯底里地尖叫。

「你个老古板你至于吗?我不就是喜欢陈训,想要和他有个家有错吗?你要是不同意,咱两都别活了……」

看到女儿果断捡起砸碎的花瓶,再看我时眼里闪着仇视的光。

哪怕已经被她害死一回。

我还是心痛到难以呼吸。

她嘴里骂的,可是怀胎十月,哪怕因她受气也忍着委屈,想要她越来越好的母亲啊!

工作人员吓到惊叫躲开。

女儿手都在颤抖,别看她这会装作无所畏惧,让她光明正大动我,她不敢。

见我毫不妥协。

女儿拿着碎陶瓷,主动换了一个条件:「不给房子,就给我转五十万。」

我长叹一口气,一脸为难:「这可怎么办吶,十分钟前,我可拿了全部身家买了股票呢。」

女儿看我账户里的股票,瞳孔震惊到地震:「你这个蠢货,这支股票现在已经跌停了!」

不甘地扔下瓷片。

女儿白眼翻到天上:「无语死了,我要回去告诉爸爸和奶奶,你有多**!」

可还没出门。

看到前面走来的两个人,女儿往回退了两步,急了。

「你……你,你怎么真敢报警!」

5

人证视频俱全。

警局里,女儿意识到我不会像以往一样放纵她。

她一把抱住我,慌了:「妈,我错了,都是因为你要拆散我和陈训,我只是太爱他了……」

真不敢相信,我竟生了这样一个蠢货,肯定她爸基因太差!

警察同志严肃教育女儿:「恐吓要判五年,小姑娘,别学电视里那些黑道太妹的,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,知道吗?」

女儿点头如捣蒜。

警察又问我是不是就此结案。

看到女儿表面认错,实际上恨不得剁碎我的眼神,我放弃了继续激怒她的想法。

和垃圾人硬刚,最后只会害了自己。

我决定走怀柔路线。

我一把抱着女儿,哭声比她更大更凄惨:「微微啊,只要你别和小混混陈训在一起,你还是我的好女儿……」

警局里人人侧目看我,哪怕在笔录里,我也只是个因为女儿误入歧途,而无可奈何的绝望妈妈。

女儿迟疑一下。

我紧张地看着她。

她斩钉截铁地拒绝。

我松了一口气!

出了警局。

走在前面的女儿忽然停下脚步,转头,她面无表情:「妈妈,如果我和陈训分手,你真能原谅我吗?」

我忐忑地看着她。

不会吧不会吧,恋爱脑要开始长脑子了?

调整好心情,我挤出一丝微笑:「这还用问吗?」

听到这,女儿讨好地挽住我的胳膊,追问:「如果我和陈训分手,你会把金贵名苑的房子转给我吗?我要一个准确的时间哦!」

我盯着女儿,为难地打开手机:「五年后吧……下午中介刚给了租金,违约十万,你也看到了,我的钱**牢在股市,无能为力啊!」

女儿娇俏的小脸瞬间阴沉,她嘶吼:「我就说你是个大**吧,陈训还说你是在忽悠我。」

说后她钻进一个一米八的纹身男怀里,嘟嘴撒娇:「老公,我为了你可是连妈妈都不要了,我不管,你以后可要对人家好啊!」

我这才看见。

女儿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个男人。

陈训把手搭在女儿的腰上,开导我:「阿姨,您真的舍得让微微跟着我风餐露宿吗?您只要资助我们一点,要么一套房子要么几十万,她开心了,自然就不会和您耍脾气。」

我用看智障的表情看他。

看得出,这孙子还没死心,还在探我的底。

见我不回答,这孙子又抛出一记重弹,他把手放在女儿的肚子上:「阿姨,您如果还想认这个孙儿,我劝您别犯犟,毕竟流产对女孩子的身体可不好。」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两。

女儿前两天才满18,按这个时间推算,这两人负距离的时候她还未成年。

陈训却以为彻底拿捏住了我,表情慢慢得意起来:「三年前我和微微一起您就不同意,如今我们有了你的孙儿,你至少要给点补偿吧,就一辆30万的车吧?」

「我听说你家还有两个门面,相信您租金也收够了,这样吧,门面一间转给我,一间转给肚子里的孙儿,鉴于孩子还没出世,我可代为保管。」

这孙子的算盘打得啪啪响。

可他也不想想,我连女儿都不要了,还要什么孙子。

这次,我如他们所愿表演了一下瞳孔地震:「你……你这是**吧……警察同志,我要举报这人**未成年……」

女儿把白眼翻出三百六十度:「真是个老顽固,无语死了,再多看你一秒我都想吐。」

说后他一把拉走陈训。

两人蹦迪去了。

6

我报了半个月的国外游。

登机时婆婆给我发消息,说她的乖孙两天没回家,顺便骂我没有当妈的样,把她的乖孙都带坏了。

老公的语音更是从埋怨到暴怒,最后直接命令我赶紧回家。

又过了几天。

我在沙滩上晒太阳,婆婆又给我发消息:「林夏啊,你不知道短短一周,微微饿地连尖下巴都出来了,我看着都心疼呐。」

说完还配上于微微的侧拍照。

亏她找到这么个角度,不然于微微胖了十斤的肉藏都藏不住。

通过客厅摄像头,于微微在外面鬼混两天后回家就嚷着吃和牛,还非要高端进口的。

以前我在时管着她荤素搭配吃平价菜,如今没人约束她变本加厉。至于我老公,除了做泡面啥也不会,半天下来,本来给小姑子带孩子的婆婆只能来我家伺候这一老一小。

婆婆本来还很开心,一个是她的宝贝儿子,一个是她心尖上的乖孙,她终于可以享受幸福的三世同堂生活。

可没待两天,婆婆就喊腰酸背疼。

也是,大儿子吃完饭连碗都不收拾一下,更别说洗袜子洗**这种「男人不该做」的小事。

大孙女白天睡觉,晚上要么唱K要么熬夜打王者荣耀,睡眠浅的婆婆几天下来就顶个黑眼圈。

无奈之下,婆婆只能再次找到我。

可我能做什么呢?

我只能重申我和于微微已经断亲的事实,还好心提醒她没必要宠溺小孩,更别说什么都要吃进口的。

至于我老公,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,自己不会洗衣做饭吗?

婆婆看到我的回复,发了长达59秒的语音,大骂「你真抠门,乖孙正是长身体的时,饿瘦了怎么办!」

「男人怎么能做家务,男人是干大事的!」

「男人在外工作,女人负责在家做好保姆就行了!」

得!

咸吃萝卜淡操心,说的就是我!

骗不回我,婆婆只能找小姑子分担,于是一家老小住进了小姑家。

小姑的求救电话,比想象中来的更早一些。

那天,我正戴着墨镜欣赏双开门肌肉的美男,小姑子电话轰炸过来。

隔着太平洋,我都能感受到她满腔怒火:「你快回来,我照顾自己儿子都累的不行,哪有时间照顾那两大一小!」

听得出来,婆婆到了女儿家又当起了老佛爷,有了儿子曾孙,她还讨好什么女儿外孙。

我心里冷笑,嘴下一点没客气:「就当我和你哥离婚了,这样你妈也不用喝农药了不是?」

小姑子一噎:「我那不是被你女儿骗了嘛,再说,你那女儿嘴巴叼的很,光这几天我都补贴你家一千块钱了,这样下去我老公非要和我离婚,你快给我报销!」

以前我约束于微微,婆婆怪我严格,小姑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说我是舍不得钱,我气到奔溃,他们却背地里骂我是疯子,母老虎。

可他们不知道,一个家里那个大吼大叫的人,才是最痛苦的。

既然之前站着说话不腰疼,现在就自己来吧。

「你以前不总说我抠门舍不得花钱吗,这才一千块钱,你也太小气了吧!再说,于微微和我可没有关系,和你就不一样了,那可是你最最听话的大侄女啊。」

怕小姑子还抱有幻想,我斩钉截铁:「她在庆功宴上污蔑我,我就当她已经死了,以前你不就喜欢于微微吗,你快领养她,我双手赞同!」

说后我挂了电话。

可小姑子不依不饶发语音要钱,在我旅游结束最后一天,她甚至哭求。

「补贴你家的一万块钱我就当喂狗了,求你了,快把这几个大爷带走吧,不然我老公真要和我离婚了……」

想到我那跌成翔的股票,即将迎来六个涨停。

我决定回一趟家。

7

隔着防盗门,我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一阵欢声笑语。

等我推开门,屋里的笑声顿时卡住。

屋里三人齐刷刷盯着我,死一般安静的氛围,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进了恐怖片现场。

女儿第一个反应过来。

她一把抱住身边面容精致的女人,挑衅:「还是新妈妈好,不会管东管西。」

茶几上是两个全家桶,还有几杯可乐。

说完,她狠狠喝了一大口可乐,又自以为可爱地朝我眨眨眼:「我已经喝第二杯冷饮了哦,你是不是气得要死,还想要砸桌子?」

以前为了女儿健康,我确实让她少吃冷饮,可她现在已经和我没关系,谁在意啊!

见我眼皮也没抬,女儿又拿出最新款的平板:「还是新妈妈好,不仅给我买ipad,还给我下载好了王者荣耀!」

说后女儿把声音开到最大,她一口一句新妈妈,等着我抓狂。

我潇洒地坐在沙发上,连正眼都懒得施舍给她:「之前你还是我女儿时,吃冷饮有姨妈痛,熬夜玩游戏又伤肝,我是为了你的健康才做的恶人,现在,我们已经彻底没有关系,不管你吃什么玩什么,或者叫谁妈妈——」

我似笑非笑:「关我屁事!」

没让我恼羞成怒,女儿气急败坏:「爸,韩姨比她好一千一万倍,你快和这个女人离婚!」

那个面容精致的女人叫韩梅,她不是别人,正是上次美容院的大堂经理。

从我进来那一刻她面如死灰。

显然,她还不知道自己勾搭的,是我这个「大客户」的老公。

长腿交叠后,我看向老公:「你女儿已经喊人家妈了,重婚罪判两年有期徒刑或者拘役,说说吧,你想进牢房还是看守所?」

当着韩梅的面。

老公和我迅速分了家产。

股票归我,现有的房子归他,至于那两间门面,老公原本还舍不得我和他一人一间。

我拿出之前韩梅朋友圈的照片。

照片里,那两人小嘴亲在一起,简直能拉丝儿。韩梅给我推销产品让我加她微信时,肯定没想过一张照片要赔一套门面。

看到她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。

我安慰:「你不是说羡慕我这种不上班,每天就喝喝茶做美容的主妇生活吗,这男人一个月好几万,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。」

老公难得没反驳我的话,好几万是假的,可他需要我这烟雾弹。

最后谈到女儿跟谁。

上辈子老公和我提离婚时,韩梅肚子里已经揣了一个,那时候见韩梅支支吾吾表示不想要,哪怕我已经对女儿失望,怕她在新家受排挤,我还是一口接下女儿抚养权。

如今不等韩梅出声,我「啪」地一声,把资料拍在茶几上。

断亲文件,遗嘱关系。

「我和于**已经断绝关系,我把话放这,不管你们要不要,她和我缘分已尽!」

女儿本来在隔壁打游戏。

听到我表态,她终于不再躲着偷听,而是直接跳到客厅指着我的鼻子骂:「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冷血!你就是要我,我也不会跟着你!」

说后她挽着韩梅的胳膊,亲密得像她们才是共处十八年的母女:「韩姨,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送终!」

韩梅嘴角抽筋,笑容有些僵硬。

她可不想家里多一张嘴,再说她现在还不到40,养老送终什么的怎么听怎么像在咒她。

见韩梅不甘地点头,女儿欢呼一声:「好耶,再也不用见这个抠门的母老虎了!」

我心里冷笑:等人家亲弟弟进门,你作威作福的日子,算是彻底到了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