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**受了极大的委屈

第三章**受了极大的委屈

上辈子,她身边的亲信陆续遭沈留白毒手,一个哑巴丫鬟为了护她,被沈留白砍断四肢,做了人彘......

直到她死,谢南知才知道,丫鬟叫蝉宝。

她又感激。

又歉疚。

想补偿她的家人,奈何自己病重,缠连病榻,身边无人可信,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,更无从打探蝉宝的家人。

重生一世,害她的人,她统统不会放过!

待她好的人,她必倾尽所有还之!

“婵宝。”

小丫鬟放下扫帚,哒哒哒跑过来。

她个头小,小下巴乖乖放窗台上,隔着条案,睁双澄澈无辜的大眼睛与林知恩四目相对。

圆乎乎的包子脸就很可爱,一脸稚气。

谢南知忍下心中酸涩,把一盘点心推给她:“吃吧。”

婵宝楞住。

小姑娘不会说话,手足无措地打手语:夫人把点心都给我,夫人吃什么?

谢南知轻笑:“我吃饱了,你吃。”

婵宝咂摸着把最漂亮的两块点心放谢南知手里,才端着盘子,把剩下的点心一块块吃掉,连渣渣都不放过。

腮帮子鼓的像仓鼠,呆头呆脑。

“会写字吗?”谢南知问。

婵宝摇头。

婵宝打手语:夫人要写什么?我会铺纸磨墨。

-

翠浓带着一沓账本回来南芜院,就见一个傻不愣登的小丫鬟正伺候谢南知写字,约莫十一二岁,小小年纪,憨态可掬。

“**,她是?”

“她叫蝉宝。”

谢南知写好一首诗,将宣纸晾到一边:“你告知管家一声,自今日起,调蝉宝来我身边伺候,一切待遇与你一样。”

重要的是最后四个字。

翠浓聪明,立马明白了**的心思。

**这是把蝉宝当做心腹养在身边了,不知这小丫头哪里入了**的眼,有这般好造化。

哦,也不重要。

重要的是,**任何决定,她都鼎力支持,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

将账本放在案桌上,旁边是一沓晾干的诗。

“**写这么多诗作甚?”

“有大用处。”

谢南知神秘一笑。

翠浓总觉得今日的**与往日有些不同,从怀里掏出一封手书,悄声道:“**,晋王府回信。”

【明日申时一刻,丰安茶楼】

男人字体如山间猛虎,狂放不失精准,一笔一划都宛若跳动着磅礴的生命力。

谢南知把信纸丢进火盆,“吩咐下去,世子平安归来,我心中欢喜,明日去静安寺上香还愿。”

谢南知一整个下午都在写诗。

今日初一,各间铺子掌柜送来上个月结算的账本,都被她搁置一旁。

一直快到黄昏。

沈留白来了。

谢南知盖住写了一半的诗,拿起账本。

永安侯府早已入不敷出,这些年,全凭她的嫁妆撑着。

偏府中人个个都爱脸面。

老夫人的寿诞要大办,庶**要买漂亮衣裙和华丽珠宝装点相看,大房二房各家亲戚到访要支银子招待。

为充门面,侯府每年还要大张旗鼓举办两次赏花宴,宴请京城名流贵妇,结交权贵。

这些亏空,全都要她填。

谢南知嫁进侯府五年,不知不觉,竟零零总总补贴进来五百万两银子。

“母亲。”

沈章像个炮弹似的扑进谢南知怀中,身上是从永寿堂沾染的鹅梨帐中香,令她生厌。

不着痕迹推开他。

抬眼,

沈留白伫立在门口,正观察屋内摆设。

“世子来了。”

她淡淡一瞥,低头,继续看账本。

沈留白未语,踏进房门。

成婚当晚,谢南知被查出怀孕,她以身子不适,婉拒洞房花烛夜,沈留白也一气之下搬去凝晖堂,甚少踏进南芜院。

这里摆放的大都是谢南知的私人物品,整洁的书架,散着墨香的案几,窗台两盆墨菊静静绽放,花瓣晶莹剔透,轻轻摇曳,和它主人一样优雅深沉。

窗边一个木马,是章哥儿的玩具。

谢南知的目光也落在上面,一抹厌恶,一闪而过。

沈留白收回视线,开口道:“你身体不适,该好好休息,府中之事,养好身体再处置也无妨。”

谢南知轻咳两声,未发一言。

翠浓端上一杯茶,沈留白借着喝茶落座,试探道:“祖母感念林姑娘救了我,便留她在永寿堂住下。”

说话的时候,他一直观察谢南知的表情。

她“嗯”了声,神色淡淡。

沈留白诧异。

府中多少盛传林晚晚是他娇养的外室,谢南知作为他的正妻,多少该问一句,而他,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如何安抚她。

可她,

竟不闻不问,不提一字。

这样的风轻云淡,让沈留白宽心的同时,也升起不悦情绪,就好像......谢南知不在意他。

所以,林晚晚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,还是外室?她并不关心。

沈留白是永安侯世子,身份尊贵,又生了副好相貌,是京城里顶有名的贵公子,从小被养的心高气傲,还从没有哪个女人敢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
沈留白多少存了些较劲的心思,对林晚晚的称呼不免亲切起来:“晚晚父母双亡,孤苦无依,我请她入府小住,不过是还她的救命恩情。”

“嗯。”

然后,又是一阵无言。

沈留白是有些骄傲在身上的,不愿再热脸贴她冷**:“皇上赐宴,犒赏三军,我要回京郊大营,先去更衣了。”

“翠浓,送世子。”

“是。”

翠浓恭恭敬敬送走沈留白,苦着脸回来:“**,世子难得来看你,你也不留着他。”

谢南知示意蝉宝带沈章出去后,

才缓缓问了句:“翠浓,你会爱上一个给自己下药的采、花、贼吗?”

翠浓:!

显然也想到**是如何嫁进永安侯府的。

谢南知道:“拿斧头来。”

翠浓不解,但还是寻来一把斧头。

只见谢南知手起手落,沾着沈章气息的木马劈成两半,应声倒地。

谢南知眉目清冷:“天冷了,夜里给炭盆里多添些柴吧。”

翠浓惊讶过头。

那木马,是**一点点给小少爷雕的。整整两个月,**废寝忘食,一双纤纤玉手伤痕累累。

谁也想不到,**那双平日里用鲜花汁子娇养细嫩的手,竟能雕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木马。

她今日......竟亲手劈了......

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!

“**?”

翠浓心疼不已。

谢南知闭了闭眼,浅笑:“明日还愿的东西,都准备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