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第4章

这个时辰村里的男男女女都在田里劳作,除了几个没上书院的小孩子在外面玩儿,几乎看不到什么人。

她绕着村子走了一圈,看到不远处有座山,便打算下午去山上转一转。

她这具身子实在有些不中用,这才走了几步路就累的气喘吁吁的,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,正要折返回家的时候,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**声。

她好奇的顺着声音走过去,一眼就看见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歪坐在地上呼痛,他的脚被捕兽夹子夹住了,渗出了一片鲜血。

是杜子泉,那个原身死皮赖脸纠缠的秀才。

杜子泉显然也看见她了,厌恶的别过脸去。

该说不说,杜子泉的长相的确出挑,温文尔雅的一副读书人模样,皮肤又白又嫩,她一个女人看了都眼红。

她倒是没有热脸贴冷臀部的爱好,见杜子泉不待见她,她转身便要走,想着叫人来救他。

可走了没几步她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,作为一个医生,她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。

那捕兽夹尖利的很,要是不及时拆下来他的腿怕是要废了。

朝以禾叹了口气悻悻的折返回来,瞪了杜子泉一眼说道:“别说话,别出声。我是来救你的。”

说着,她小心翼翼的掰开捕兽夹子,亏得原身有劲儿,没使多大的力气便掰开了。

杜子泉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,隽秀的五官拧成了一团。

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,从空间里摸出一瓶云南白药洒到伤口上给他止疼。

他惊讶的看着她,只感觉她手里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洒下来,伤口微微发热,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。

朝以禾的手一摸便知道他没有大碍,微微颔首说道:“皮外伤,没伤着骨头。回去好好养着,不能沾水,仔细别化脓发炎了就成。”

她一抬脸,正对上了杜子泉震惊错愕的眼神。

“怎么了?我脸上有脏东西?”

“不......你......没有,多......多谢......”他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,磕磕巴巴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。

他只是诧异,怎么才一天没见,朝以禾就像换了个人似的?

不但没像以前那样晃着一身肥肉夹着嗓子叫他‘子泉哥’,还救了他?

明明脸还是这张脸,可看起来就是莫名的顺眼了不少。

朝以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,抓了一把草灰搓掉手上的血渍,头也不回的就往家去了。

杜子泉望着她的背影好半晌没缓过神来。

他们都没注意到,与此同时江如蔺正站在山上看着他们。

虽然离得远,他没看到杜子泉被捕兽夹子夹了,但却清晰的看见朝以禾跟他举止亲昵。

他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,牙关紧咬着—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亏他还以为这泼妇转性了!

想来她做出一副悔改的模样,就是为了诓骗他!

他闷哼一声,怒气冲冲的回了家。

一进门儿,饭菜的香气就钻进了鼻腔。

朝以禾煮了一锅疙瘩汤,配上拌好的芥菜倒十分可口。

她看了他一眼,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:“饭做好了,你吃吗?”

江如蔺把一只野鸡扔到她脚边,冷着脸低吼道:“你若是还有半点良心,就检点些!别让我娘被人戳脊梁骨!就算你上赶着要给杜秀才投怀送抱,也等我跟你和离了再说!”

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几分悲悯和鄙夷:“你脑袋被驴踢了?说什么胡话?”

“你还狡辩?我都看见了!你......你不守妇道!”

“神经病。”她轻飘飘的从唇边吐出三个字,自顾自的开始吃饭。

江如蔺瞪了她半晌,气急败坏的去院子里劈柴,他手里挥着斧头,一声声的闷响后柴火应声而断,让朝以禾感觉他更想活劈了她。

她才刚吃完饭,就听到外面传来杜子泉的声音。

“江大哥,那个......嫂子在家吗?”

他憋着一口闷气,羞愤的说道:“对不住了杜秀才,方才我都看见了,贱内......”

“你看到了?”杜子泉微松了一口气,截断他的话音说道,“那就好,我还怕别人瞧见了,传到你的耳朵里惹你误会呢!”

“嗯?”

“家母病了,我回来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踩到了捕兽夹子,多亏嫂子救了我!方才我请郎中看过了,郎中说要不是施救的及时,我怕是要落下残疾了!我家境贫寒,也没什么好谢嫂子的,我娘让我带了几颗鸡蛋来聊表谢意,江大哥别嫌弃。”

江如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鸡蛋,难以置信的问道:“你是说......朝以禾她......救了你?”

“是啊。也不知道嫂子洒在我腿上的药粉是什么,一开始我的腿还疼的不得了,撒上那药以后竟然就不那么疼了,真是要多谢嫂子了!”

他倒是个知恩图报的。

朝以禾闻声出来,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:“不必谢了,举手之劳。你伤的也不轻,不宜走动,回家去吧。”

杜子泉放下鸡蛋,拱手施了个礼:“多谢嫂子。”

说完,他便一瘸一拐的转身走了。

她横了江如蔺一眼,面无表情的回屋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尴尬的跟进来,不自然的说道:“方才是我误会你了,我看见你和杜秀才在一起便以为......怪我没问清楚。”

“你不是没问清楚,你是压根儿就没打算问吧?你看见我碰了他的腿,就先入为主的觉得我在调戏他,要不是杜秀才登门道谢,我还真要被你冤死了。”

被她抢白了一阵,江如蔺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,他又赔了句不是,便带着弓弩上山了。

朝以禾也没跟他置气,和离后他们就不是夫妻了,她又何必在意一个外人想法?

歇了一会儿后,她找了一把趁手的镰刀,背着竹筐上了山。

山上的树木长的郁郁葱葱的,竟然还长了不少夏枯草和曼陀罗。

她心里一喜,仔细的把草药连根刨出来放进竹筐里,虽然不知道这些草药能不能卖得上价,但多少能有笔收入。

空间里储存的药丸和草药不少,但也有用完的时候,她不舍得拿这个卖钱。